奇病续抄
交州刺史杜燮中毒药而死,董奉以太乙散和水沃燮口中,须臾乃苏。燮自谓初死时,有一车门直入一处,内燮于土窟中,以土塞之。俄顷,闻太乙使至,追杜燮,遂开土窟,燮得出。
广陵太守陈登患腹烦满,面赤不食,使人讲华佗。至曰∶君腹中有虫欲成,盖腥物之所为。
乃与汤药,遂吐虫三升许。虫头皆赤,半身犹是生脍。
金州防御使崔尧封有甥李言吉,左目上睑忽生一小疮,渐大,长如鸭卵,其根如弦,恒偃其目不能开。尧封饮之酒,令大醉,遂与割去。疮既破,中有黄雀飞鸣而去。
世有奇疾,终莫能晓。昔吕缙叔以制诰知颖州,忽得疾,但缩小,不能医,临终仅如小儿。
古人不曾患此疾,终无人识。
昔有人家一外家,视物如曲弓,视界尺之直亦如曲钩。俸医亲见,药莫能治。
镇阳有士人嗜酒,日饮数斗,饮兴一发则不遏。一夕大醉,呕出一物如舌。初视无痕窍,至欲饮时,眼偏其上矗然而起,家人沃之以酒,立尽常日所饮之数而止,遂投之猛火,自出,烈为十数片。
士人自此恶酒不饮。
《齐谐记》云∶江夏郡安陆县隆安中有郭坦兄弟三人。大兄得天行病后,遂大能食,一日食斗米。其家给五年,贫罄。后乞食至一家门前,已得饭,复乞其后门。其家人怒之云∶前门已饭了,又从后门来讨,那得许多与你?彼答云∶腹中饥甚,实不知是后门。门园有韭三畦,彼就地而啖其二。须臾,闷卧在地,大吐一物如笼,因出地渐渐小。人持饭与,遂不复食。将饭着所吐之物上,即消化成水,此病寻瘥。
有贫士于常卖处买得药方一册,其中有一方能治妊妇腹内如钟鸣,用鼠窟前畚士研罗为末,每服二钱,麝香汤调服,其疾即愈。
一妇异疾,每腹胀则腹中有声,如击鼓远闻于外。人行过门者,皆疑其家作乐。腹胀消,则鼓声亦止,一月一作,经百医皆莫能明其疾。
箭竿及镞主治妇人产后腹中痒,安所卧床席下,勿令妇人知。
针线袋主治妇人产后肠中痒不可忍,以袋安所卧褥下,勿令人知。
陈留何解元一日会饮于赵修武宅,酒至数杯,忽见杯底有似小蛇,咽入口亦不觉有物,但每每思而疑之,日久觉心痛,自思蛇入腹,为患不浅。后复会其宅,恰才执杯,又见小蛇,乃放杯细看,乃梁上挂弓一张,蛇影乃弓梢之影是也,遂解其疑,痛即止。
眉州米思古得疾不能食,闻荤腥则呕,惟用大铛旋煮汤沃淡饭,数数食之。医莫能治。史载之曰∶俗辈不读《内经》,而妄医人之疾,可叹可骇。君之疾正在《素问》经中,名曰食挂。
凡人之肺,六叶舒张而盖,下覆于脾,子母气和则进食。一或有戾则肺不能舒,脾乃为蔽,故不嗜食。遂授之一方,以清气润肺为治。服三日,病者鼻闻肉味觉香,取啖之,甚美。此宋人载于传记。余考之《素问》,并无食挂之病,或记者假托耳。
五月五日取鳖切如棋子大,与苋菜杵如泥,丸如弹子大。若投水中,三日成鳖。
古人有咒枣法,向日咒曰∶吾有一枚枣,一心归大道。优化夷,优隆夷。劈烧念七遍,吹枣上,与病患食之,不再作。
一人病皮肤之下有虫如蟹走,作声如儿啼。筋肉为火之化,法用、雄黄等分为末,掺猪上炙而食之即愈。
一人卧,忽然浑身虱出四五升许,血肉俱坏,舌尖舌出不止。用盐酷点汤饮十数杯即愈。
一人眼赤,鼻张大喘,浑身出斑,发如铜铁丝硬,乃目中热毒瓦斯结于上焦,用白矾、各一两,水三腕,煎一碗半,饮尽即效。
一白人忽变黑,毛直如铁条,虽饮食不语,如大醉,名血溃。
一人忽然遍身肉出如锥,痒痛不能饮食,名血拥。用赤皮葱烧灰,水淋汁洗沃,内服淡数盏愈。
一人眼珠垂下至鼻,大便下血,此名肝胀。用羌活煎汤,服数次而愈。
一人饮油至四、五升,方始快意,乃发入胃,血里化为虫也。用雄黄五钱为末,水调服,虫自出,已成蛇形。
有患眼内白 俱黑,见物依旧,毛发直如铁条,不语如醉,名血溃。用五灵脂为末二钱,酒调服愈。
有患口内生肉球,有根线,长五寸余,吐球出方可饮食,以手轻捏,痛彻于心。水调生麝香频频服之,数日根化而愈。
一人面上及遍身生疮似猫儿眼,有光彩,无脓血,冬则近颈,名白寒疮,多食鱼、鸡、葱、韭而愈。
一人胁破肠出臭秽,急以香油抹肠送入,再不出,又以人参、汤服,又淋,破处自合,吃、羊石脂十日愈。
一人口鼻中气出,盘旋不散,凝似黑盖,过十日渐渐至肩,与肉相连,坚如铁石,无由饮食,多因疟后得之。用泽兰叶水煎,日饮三盏,五日愈。
有患头面发热有光色,他人手近,如火炙。用蒜汁半两,酒调下,吐物如蛇遂安。
有人头面肉肿如蛇状,用湿砖上青苔一钱,水调涂立消。
有人大肠内出虫,续续不断,行坐不得。用鹤虱草为末,水调服五钱,自愈。
有小儿初生,遍身无皮,俱是赤肉,掘土坑卧一宿即长皮。又方,用白早米粉干扑于上,候生皮乃止。
有四肢脱节,但有皮连,不能举动,名曰筋解。用黄芦酒浸一宿,焙干为末,酒下二钱,多服自痊。
一人咽喉间生肉块突起,有孔窍,见臭气,用臭橘叶煎服而愈。
一人腹坚如石,脐中流水出不止,又痛痒之甚。浓煎沃之。又以术末加麝调水服。
一人目瞪不见,唯眉毛扇动,唤之不应,与饮饭能食。用蒜三两取汁,酒调服遂愈。
一人毛窍节次血出,少间不出即皮胀如鼓,口鼻眼目俱胀,名脉溢。用姜汁合水各一盏,服之即安。
一妇人年少,脑生一窍。凡咳脓血与窍相应而出,此肺痿也。用参、 、归、芍加退热排脓之剂而愈。
误饮龙精而成龙瘕者,用寒食饭三升,每食五合,日三次,得吐即愈。
误食蛇及鳖而成瘕,或因食鳖则痛,并用鸡粪一升炒黄,投酒中浸一宿,澄清去贮别器,以粪炒干为末,用澄清酒调下一合即愈。
鸡瘕有病冷痰者。医曰∶因食白瀹鸡过多故也。用蒜煮熟食之二、三枚,乃吐一物如升大,痰涎裹之,开而视之,一鸡卵也。再服熟蒜,吐十三卵方愈。
人卧奄然死去,有腹中走气如雷,名曰尸厥。用硫黄一两,焰硝五钱研细,分三服,好酒煎,觉烟起即止,温灌之,片晌再服,遂醒。
患疮如蛇头突出数寸,用雄黄、硫黄涂之即消。
有患人面疮,多在股上,其形似人面有口眼。上,即食之无矣,与之饮食,皆食之无。
一日将贝母末敷,即密口不受,遂拉之疮口,数次而痊。
有患心疾,见物如狮子。程伊芳川教以手直前捕之,见其无物,久久自愈。
一妇病热,目视壁上,皆是红莲花满壁。医用滚痰下之愈。
一妇产后忽然两乳细小,下垂痛甚,名曰乳悬。用芎、归各二斤,内用半斤煎水服,余以烧烟熏口鼻,二料乃愈。
一妇产后,水遂中出肉线一条,长尺余,动之则痛欲绝。先服数服,次以带皮姜三斤研烂,入清油二斤,煎干为度,用绢兜起肉线,屈曲于水道边,以煎姜熏之,冷则熨之。一日夜缩其大半,二日则尽入。再服、调理。如肉线断不可治。
有人灸火至五壮,血出一缕,急如溺,手冷欲绝。以酒炒黄芩一、二钱为末,酒下止。
一人头皮内时有蛆出。以刀切破皮,用丝瓜叶捣汁搽之,蛆出尽根绝。
小儿痘烂生蛆,以柳条带叶铺地,将儿卧其上,蛆尽出而愈。
一人渊疽发于肋下,久则溃,窍有声如儿啼,灸阳陵泉二、七壮即止。
腹中有虫作人语,随人言则应,名应声虫。读《本草》药名悉应,只读即不应,遂服之,而虫声绝。
人患头风证,耳内常鸣如鸟雀啾唧之声,此挟脑风火之声也。用川而愈。
一人伤寒,舌出寸余,连日不收。用梅花搽舌上,应手而收,重者用三钱方愈。
子和治一妇人,水舌肿大满口,诸药罔效。以 针砭之,血出肿减,三日方平。
妇人产后舌出不能收。以朱砂敷其舌,令作产儿之状,以二女扶之,壁外潜将瓦器忽然崩坠响声,妇闻而惊,舌则收。
一妇人忽生虫一对,在地上能行,长寸余,自后月生一对。以苦参加对为丸,服之又生一对。埋于土中,过数日发而视之,大如拳,名子母虫,从此绝根。
奶头裂用秋后嫩茄子裂开头者,阴干烧为末,水调服。
一人被鬼击,身有青痕作痛,以金银花水煎服愈。
一男子每至秋冬遍身发红点作痒,此寒气收敛腠理,阳气不能发越,怫郁内作也。宜用解表,再用实表而愈。
一人因剥死牛瞀闷,遍身俱发紫泡,便急刺破泡,良久遂收而苏醒,更与败毒药愈。
东垣云∶曾一人生一子,一岁后生红丝瘤而死,后四子皆然,何也?曰∶汝乃肾中伏火,精内有红丝故也,俗名胎瘤。汝试以精验之,果然。遂以与之,令其妻服,乃受胎生子,前证不作。
蛇入人窍中,急以手捻定,以刀割破尾,以椒或辛辣物置尾中,以绵缚之即自出,不可拔。
一人但饮食,若别有一喉咙斜过膈下,径达左胁而作痞闷,以手按之则沥沥有声。以十粒服之,少时痞处热,作一声,转泻下痰饮二升,再饮食,正下而达胃矣。
一妇三阴交无故血出如射,将绝,以手按其窍,缚以布条,昏倒不知人,以人参一两煎汤灌之愈。
一人颈项肿与头相统,按之坚硬。一剂服下发痒,顷刻消散。
一人田间收稻,忽然遍身痒入骨髓。用食盐九钱泡汤三碗,每进一碗,探而吐之,三进三探,则不痒矣。(此痰气也。)
一小儿遍身搔痒,此火候也。以生姜捣烂,布包擦之而止。(从治之也。)
盘肠产者,于临产即子肠先出而后产子,产子之后,其肠不收。以醋半盏,冷水七分,勿令妇知,倏然一喷产妇之面,三喷之则肠收尽,此升提之法也。(恐即气上。)
一少妇胸溃一窍,有脓血,与口中所咳相应而出,以参、 、当归加退热排脓等药而愈。
一少年新婚欲交媾,女子阻之,乃逆意,遂阴痿不举者五七日。以秃笔头烧灰,酒调空心服一钱即起。
一人左手无名指爪角生一小疮,初起麻粒大,用小刀挑开,疮头血出如溺不止,一日夜长出肉瘤如菌裹指,顶内开一孔,如眼目转动,此疔毒也。以艾灸四十壮,不知痛痒,复烙之,剪去肉瘤,敷收疔散,外以之,内服,七日愈。
一人自幼好酒,片时无酒呼叫不绝,全不思食,日渐羸瘦。或执其手缚柱上,将酒与看而不与饮,即吐一物如猪肝,入酒器,其人遂安,绝不思饮酒。
一少女近窗做针黹,忽患头疼甚,诸药不效。一医察得窗外养鹅,知为鹅虱飞入耳内,咬而痛也。以稻秆煎浓汁灌之,虱死而出,遂不痛。
患足转筋者,密念木瓜二字七七遍即愈。
一切虫入耳者,如在左耳,以手紧闭右耳,努气灌左耳,其虫自出,最妙。
一切尘埃等物眯目,自以手撑开眼皮,口内尽力啐之数口即出,不必请人吹也。
猫生子胎衣阴干, 存性,酒调服之,治膈噎病极有效。尝闻猫生子即有食胎衣,欲取之者,必候其生时急令人取可得,若稍迟则食矣。
淮安富翁子,忽病视正物皆以为斜,凡几案书册之类排布整齐,必更移令斜,自以为正,以至书写尺牍莫不皆然。父母甚忧之,更历数医皆不谙其疾。闻乡有名医吉老,遂携子往求治。
既诊脉后,令父先归,留其子设乐开宴劝酬,尽醉乃已。扶病者坐轿中,使人抬之,高下其手,常令倾侧展转,久之方令登榻而卧。达旦酒酸,遣之归家。前日斜视之物皆正之。父母跃然而喜,且问治之之方。吉老云∶此疾因醉中着闪,倒肝之一叶搭肺叶,故视正物为斜,今复饮之剧醉则肺胀,展转之间,然复旧归原矣,故视遂正,药饵安能治之哉!翁浓酬金帛。
一农夫夏天昼卧于地,熟寐之间,蜈蚣入其口,既寤,觉喉中介介如梗状,咯不能出,咽不能下,痛痒不定,甚为苦楚。一医用鸡卵劈破入酒调匀顿服,仍以大黄为末,和香油饮之,顷刻泻出蜈蚣,尚活动不死。盖蜈蚣被鸡卵拘挛其足,不能行动,以利药下之,故从大便而出。
鸡性好啄蜈蚣,亦取相制之意。
一富家子弟,被鸡骨哽喉,百方莫能治。一叟见云∶我有功术,但用手法取之,不劳药饵。
急取新绵、白糖二物,将绵裹糖如梅大,其子咽下入喉间,留绵一半于外,时时以手牵掣,待喉中作痒,忽然痰涎壅出,其骨粘于绵上而出,遂愈。
有稚子戏以线锤置口中,误吞之。有胡僧啖以饧糖半斤,即于谷道中随粪而下。僧云∶凡误吞五金,皆可啖饧也。